赵天威那身沉重的甲胄,每一步都踩在京城官员的心上。
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正阳门前,身后是黑压压一片、盔明甲亮的京城卫戍。
一股肃杀之气,笼罩了整个正阳门广场。
原本聚集在此,准备用祖宗牌位和天下大义给李逸一个下马威的文官和宗室们,全都僵住了。
他们看着赵天威,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些手按刀柄,面无表情的士兵,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大将军赵天威,赵家的掌舵人,太后最倚重的兄长,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
还带着兵?
宰相张正明被人搀扶着,他刚刚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,此刻看到赵天威,一张脸瞬间惨白如纸。
他想过李逸会用东厂的暴力来对抗。
但他没想到,连军方,连赵家,都毫不犹豫的站在了那个阉人的一边。
赵天威走到人群前方,停下脚步。
他那双饱经沙场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所有人,每一个被他看到的人,都下意识的低下了头,不敢与他对视。
“太后懿旨,九千岁为国操劳,南下平乱,功在社稷。”
赵天威的声音洪亮,不带一丝感情。
“尔等身为朝廷命官,不思感恩,反倒在此聚众生事,意欲何为?”
“是想造反吗?”
最后四个字,如同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在场的官员们,腿肚子都在打颤。
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鼓起勇气,颤巍巍的走上前。
“大……大将军,我等绝无此意!”
“我等只是……只是想为我大燕的祖宗家法,讨一个公道!”
“公道?”
赵天威冷笑一声,他伸手指向不远处那几口沉重的箱子。
里面,装着他们准备用来逼宫的祖宗牌位和《大燕律》。
“公道,在你们的嘴里,还是在九千岁为国库追回的那一亿两白银里?”
“公道,是靠你们在这里空谈,还是靠九千岁平定江南,让北方边军有粮草过冬?”
“你们这群只会空谈误国的废物,也配谈公道?”
赵天威的话,字字诛心。
他根本不跟他们讲什么礼法规矩,直接用最粗暴、最直接的功绩,将他们所谓的“大义”撕得粉碎。
那老臣被骂的满脸通红,张着嘴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张正明看着这一幕,心如死灰。
他知道,大势已去。
他们输了。
输的彻彻底底。
裕王的那封血书,是釜底抽薪。
赵天威的这番话,就是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就在这时,远处的大道上,传来了一阵奇异的声响。
那声音由远及近,越来越清晰。
不是马蹄声,也不是车轮滚滚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