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乌维这个“人形铁罐头”扛着陌刀就要冲进校场,观战台上的众将官顿时坐不住了——
“快,快拦住他!”
大比监军周廷、李福看到那骑着牛、此刻又跳下牛背怪叫连连的巨汉,几乎同时站起身,脸上变色。
“秦将军,快制止这位勇士!”监军周廷急忙转向秦猛。
“没错,此乃军中较量,切磋技艺,并非真个去沙场杀鞑子,岂可如此拼命?”
来自雍凉、幽并两大帅司的孙焕与吴振也纷纷出附和。其余如龙骧军主将赵起等人,虽觉乌维勇悍可嘉,但为安全计,也都支持禁止乌维参赛。
无他,乌维那远超常人的庞大身躯,加上那柄寒光闪闪、一看便是战场大杀器的陌刀。
这般上场,哪里还是较量?
一个收手不住,恐怕立时便是刀劈人亡的惨剧。放任不管,这演武大比可就真成了修罗场。
秦猛自然比谁都清楚陌刀的骇人威力,更明白乌维这浑人一旦杀得性起可能六亲不认。
他面色不变,只微微颔首,对台下亲兵队长使了个眼色。那亲兵队长会意,立刻带着一队格外魁梧的亲兵冲下观战台。
十多人合力,总算在乌维踏入校场界线前将他拦腰抱住,好说歹说,死活给他拖了回来。
乌维正热血上涌,嗷嗷叫着要去找那些“嚣张家伙”的麻烦,骤然被阻,自然是万分不甘。
他蛮劲发作,一边挣扎一边大吼:“放开俺!让俺上场!俺要叫他们晓得咱虎贲军的厉害!”
“将军,俺不服!为何不让俺参赛?”
他被亲兵们拖着往后走,仍不甘心地扭过头,冲着校场上那些正在较量的将领们叫嚷:“妈了个巴子!老虎不上场,你们这些家伙还敢嚣张?”
他这泼天般的蛮力和不甘的怒吼,顿时引得围观将士议论纷纷。
有人咋舌于其勇力,也有人暗自松了口气。更有了解底细的人翻着白眼,对同伴低语:“这虎贲军的蛮牛……光站着就比旁人骑在马上还高。
还提着那吓死人的大刀,这要是让他上场,谁他妈能挡得住?肯定得出人命,监军们拦得对!”
最终,乌维到底没能入场,被亲兵们“请”回本阵严加看管,给他记上一分,这才肯消停。
校场之上,少了这尊可能打破平衡的“巨灵神”,较量得以在更可控的范围内继续。
乌维虽被拦下,但虎贲军众将胸中那口被屡屡挫败的闷气却必须发泄。
王善、王良、张富贵、鲁真这几位猛将已经先后拍马出阵,指名道姓要寻方才让虎贲军吃了亏的对手较量,誓要为虎贲军找回场子。
王善这次径直迎战的是方才气势正盛、连败数名虎贲中层将领的镇北军牛金。
两人都是力量型的猛将,一个使厚背砍山刀,一个舞镔铁长柄锤。刀锤相交,如同霹雳惊雷,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,劲风四溢。
这番激战远超之前,转眼超过三十回合。王善终究是秦猛调教多时的亲兵大将。
他凭借更胜一筹的悍勇和丰富的实战经验,在一次硬碰硬后,敏锐地抓住牛金旧力刚尽、新力未生那微小的力道转换间隙,暴喝一声,刀势如泰山压顶般猛劈在对方长柄锤的力弱之处!
只听得“铛”一声爆响,牛金被震得连连后退,只觉气血翻涌,虎口迸裂,一阵发麻,再也难以握紧兵刃,只得心服口服,抱拳认输。
王善为虎贲军夺回了关键一胜,顿时引得虎贲军阵中欢呼雷动。
另一边,王良则对上了枪法凌厉、身法敏捷的龙骧军赵破。
这一场是力量与速度的极致对决。
王良一杆长枪使得如蛟龙出海,更兼守得滴水不漏,任凭赵破双刀舞得如雪片纷飞,攻势如潮,皆被其或巧妙格挡,或引导至空处。
赵破久攻不下,难免心浮气躁,刀法渐显凌乱。
王良窥准时机,长枪猛地一绞一锁,竟用枪身卡住了赵破的双刀刀柄。两人在马上瞬间僵持,角力片刻,竟同时暴喝发力,只听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那坚韧的白蜡杆枪杆竟从中断裂!
两人各持半截兵器,在马上相视片刻,旋即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,心中都生出几分英雄相惜之意,最终以平手收场。
但王良无疑成功地遏制了赵破的连胜势头,大涨虎贲军威风。
而“双煞”鲁真和张富贵同样遇到了劲敌。
鲁真对上的是镇北军的一员偏将,名为高淳,使得一手沉稳狠辣的铁戟;
张富贵则碰上了熊罴军的一员猛将,名叫严刚,挥舞开山斧势大力沉。
这两对厮杀更是棋逢对手,将遇良才。
鲁真状若疯虎,刀法狂暴,高淳则韧性十足,铁戟守中带攻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