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话语平淡,但在场几人都明白,幽州这盘棋,因为秦猛和赵起的这次“争执”,又增添了新的变数。
文官们乐于见到武将体系的内部分化,并时刻准备着扮演那个在幕后操控平衡的“执棋者”。
厅堂之内,几人的谈笑声、茶香依旧,但弥漫的空气里,却已多了几分权谋与算计的味道。
……
赛场军营,各支边军围绕着校场扎下营盘,虎贲军驻地,各营旌旗招展,却透着一股肃杀。
陷阵营,中军大帐外,披甲执锐的亲卫目光锐利,警惕地扫视着任何可能靠近的风吹草动。
帐内,气氛有些凝重。
是张富贵、刘铁柱、王善、鲁真等核心将领来告状,槊飞虎卫各营态度变化,顺便询问缘由。
秦猛目光如炬,缓缓扫过麾下几名心腹江景,他压低了声音,语重心长:“你们要记住,有时候眼睛看到的,耳朵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的。
昨日我与赵将军帐内的争执,乃至不欢而散,皆是做给外人看的戏码。
不要去管随之而来的流蜚语,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,切记,不要多问,也不要多说。另外你们该有反应的时候要有,要给别人看。”
他顿了顿,看着几位将领脸上恍然又困惑的神情,进一步点明:“哎,是朝堂权力斗争,安北将军这个头衔,有利有弊,树大招风。
如今我等驻兵于此,不知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,盼着我们出错,盼着我们与友军生出矛盾。
若我们两军表现得铁板一块,岂不更招忌惮?有些看似不合的‘矛盾’,反而是护身符。这其中的分寸,你们心中有数就行,绝不可对外妄半句。”
秦猛的声音骤然转厉,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:“今日帐内之,出我之口,入尔等之耳。谁要是敢向外泄露半个字,一律以军法从事,决不姑息!”
“得令!”众将心头一凛,轰然应诺,已然明白了将军的深意。
……
与此同时,飞虎卫驻地中军帐内,赵起也在以同样隐晦的方式,提及两个重号将军的利益纠葛,约束着手下赵平、严风,魏文等核心将领。
“秦猛这小子不是池中之物,此事我早就知晓。安北将军,总揽燕北郡军务,有些必须要争。
本将不同意,不放手,那是我的事,与尔等无关,切记不可怀恨在心,都是为国家效力……”
赵起本来是不想多说,可真怕手底下人蒙在鼓里,搞出什么乱子来,所以才召集心腹将领叮嘱。
赵平,严风,魏文等人皆是沙场宿将,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,一点就透,心中已有所了然。
原来,这是秦猛与赵起商议好的,那场看似激烈的争执,不过是双方心照不宣的一场表演。
目的无他,无非是为了明哲保身。
世道浑浊,朝堂奸臣当道,在这敏感时节,武将兵权过重,最易引来各方猜忌、打压或陷害。
若是两支强军过往甚密,简直是自寻死路。
这世上没有人是傻子,人无远虑,必有近忧。
真正的远见,往往就藏在这些不得已的“表演”之下。
就如秦猛说的那样,他这个重号将军头衔惹人眼红,不仅是在军队之中,而且是在大周各州府,一些消息灵通之辈早就开始行动起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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