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太守还不知道他哪里说错了话,他离应天都城太远了,从没有见过皇帝,也没有见过任何一位皇子,难道是认错了?卢太守小心翼翼陪笑:“下官是不是说错了什么?这位小哥难道不是?”燕靖不知道怎么介绍顾清风身份,有心想说这是他内人,但经过卢太守刚才那一番话,这个身份是绝对不能再说了!父子**这还了得!燕靖想不出词来脸黑了,林景卓好不容易咳完了,连忙跟尴尬卢太守笑:“卢大人,这个是我表弟,不是殿下,咳,儿子。他叫顾清风,卢大人喊他清风即可。”
顾清风拿他那双漂亮眼睛扫了一眼林景卓,他做不起他弟弟,他有弟弟叫林景曜,他也做不起燕靖儿子,他是个小倌。顾清风低下头继续吃他饭,卢太守看他如此冷淡连忙笑到:“原来是林将军弟弟,是我弄错了,抱歉抱歉。”顾清风也不答话,林景卓只好打哈哈:“我弟弟他内向,从没有出过远门,让卢大人见笑了。”卢太守哈哈笑:“哪里哪里,令弟很可爱。那个,殿下,是我鲁莽了,未曾见过小殿下便浑说了,请殿下见谅。”燕靖终于找到了自己声音:“不知者不为罪,卢太守不必客气。”
此后时间里几个人都没有怎么说话,渭城天高皇帝远,卢太守语少,没见过多少市面,再加上刚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,卢太守就一直面带微笑看着几个人吃,这几个人也没跟他客气,把一桌子菜竟然全吃了,虽然速度很慢,吃饭很优雅,可是这饭量就跟几天没吃饭了一样,卢太守心里也感动了下,看样子他们路上吃苦了。
几个人终于吃完了这顿饭,郭仪带领下去了城墙上。这个点已经是晚上了,渭城城内人员稀少,路上几乎看不到几个行人,燕靖看了看家家户户关紧门抿了抿嘴,这场战争让人人都不得安生。
太守府离城墙不是很远,几个人骑着马很就到了,上面守卫看见郭仪来松了口气:“郭将军,你回来了。”郭仪拍了拍他:“我走这一会没事吧。”小兵点了点头:“将军放心,没事,小一直这看着。”
小兵抱着一杆长枪,没有枪高可是站笔直,声音也透着坚定,燕靖也拍了拍他肩膀:“好样!”小兵得他夸奖站直了,郭仪招过这些人来:“大家听我说,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,朝廷派人来了,我们终于等到他们来了。”众人听着这个消息不由都激动起来,他们等了多少天了啊,从宋将军战死到今天已经有十五天了,十五天啊,他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援兵,燕靖看着这些人明亮眼神抬手笑了笑:“大家辛苦了!大梁朝有你们守着永远都不会垮,大梁朝也永远不会忘记你们功劳!本王记得你们每个人功劳。”
众人看着他说不出话来,激动不安,自宋将军去世,他们从西夏铁骑下逃生到这里,就没有安心过,怕死,怕朝廷怪罪他们,不敢出城报仇,不敢班师回朝,每天战战兢兢守这个城墙上,与其是防御敌人进攻不如说是等死,等那一刻被敌人攻进来,痛痛死也好比这里等死。
这等死日子,心理防线早已崩溃,听着燕靖这几句话,众人终于都忍不住难受起来,有几个小兵甚至都哭出声来。
燕靖看着他们一字一句说:“本王来了,就不会再让你们孤军作战。”
郭仪看着激动地众人笑:“这位就是平北苑、震西夏靖王殿下。”
燕靖扶起了众人:“本王不能保证你们生死,可是本王保证这一刻与你们同生共死,共同保住我们身后这片家园,让我们家人不再整日提心吊胆,让他们过上安居乐业生活!”
顾清风站燕靖身边,看着众人激动难平心情心里竟然也被感染了几分,这样肃穆城墙上,这样一个不知前途、不知何时死、不知黎明何时降临时刻,不得不说燕靖话让他心也跟着暖了下。
这个晚上燕靖很晚才回去,逛完整个城内布防耗了些时间,渭城有四处防卫城,东西南北四个城门,燕靖每一处都仔细过问了,幸亏郭仪这个大将心细,要不他们一个晚上都回不去。郭仪领他们参观完了,就让他们回去休息,燕靖也没有推辞,他们确实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,从应天到这渭城一般马匹要跑上一个月,他们七天跑了回来,代价就是一个驿站换一次马,每晚睡觉时间没有超过两个时辰。
卢太守安排住处是他家,太守府,卢太守要把他主院让给他们,燕靖拒绝了,太守府不仅住着卢太守一家,还有肃州太守一家,家眷什么不好弄,卢太守也知道人员复杂,另外准备了一个院子,燕靖等人住了进去,大半夜了,众人也没心情洗刷了,顾清风拧了一把毛巾给燕靖擦擦脸,两个人简单洗漱了就上了床,累瘫了,顾清风几乎挨上床就睡着了,燕靖看他这么就睡过去摸了摸他脸,触手温润,心也跟着暖了几分,他带顾清风来这里是有几分私心,害怕他跟上一次一样成为要挟自己人质被人欺负,担心他一不自己眼前就会跑了,舍不得他伺候,端茶递水,铺被暖床,暖到了心里,想走到哪就带到哪。看他这么累,燕靖叹了口气把他搂怀里,两个人一床被子很就睡着了。
顾清风这一觉睡很沉,燕靖喊他起床吃早饭他才醒来,醒来后才觉得胳膊腿都不像是自己了,到处都疼,马背上时光顾着跑还没有觉出来,这一休息竟然这么痛苦,顾清风痛苦伸了伸胳膊:“王爷,你什么时候起,怎么没喊我。”
看样子还没睡醒,还敢说抱怨了,燕靖正装信,头也没抬回答他:“起了就去吃早饭,我们等会就去军营,看看剩下那两万将士。”